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武侠小说网 > 杨六郎挂帅 > 第030回 携妻带子云南发配 拦路劫车弟兄情深

第030回 携妻带子云南发配 拦路劫车弟兄情深

  柴郡主说到真宗皇帝旨斩杨延昭的时候,八王被气得昏厥过去。狄王妃在一旁一见大惊,忙喊:“王爷!王爷!”柴郡主此时也吓得大呼:“王兄醒来。”

  狄王妃忙给八王抚按前胸,捶打后背。柴郡主又弯胳膊又搬腿,杨宗勉惊得目瞪口呆。狄王妃嗔怨地说:“我说过他不能生气,你看怎样?”柴郡主说:“早知如此,我也就不说了。”正在此时,八王缓上来了这口气,长叹了一声:“哎呀!……气死我也。”

  郡主忙说,“王兄息怒。”

  八王缓醒过来之后,稳坐了一会儿,向柴郡主说道:“银屏,后来如何了,接着讲。”

  柴郡主心想还讲啊,再讲您再晕过去怎么办,“王兄,您大病在身,不讲了吧!”八王说:“方才你说把延昭问斩,尚无分晓,怎能不讲,讲!”说到这里,八王怒视了一眼狄王妃,那意思是,你可不要阻拦这件事,狄王妃赶紧说:“银屏,你王兄愿意听,你就快点接着往下讲。”

  八王说:“不要快,要慢慢的详细地讲。”

  柴郡主接着又说了后边孟良、焦赞大闹东京,延昭得免死罪,发配云南的情况,同时也提出自己此来的目的,求八王给说情要与延昭同去云南。

  八王听完郡主的叙述之后,颇有感慨地说道:“孟良、焦赞乃英雄也,他们杀谢金吾乃是帮着大宋朝正国法,除奸佞,只是不该兴兵叛反。银屏你也不要过于悲伤,我想延昭发配云南,不会为时过久,一二年内孤王定想办法召他同京,你要与他同行,乃法章所不许,待孤王上殿与你当面求说……来呀!外边备辇。”

  狄王妃一听,干什么,你还要上殿哪,病这样去的了吗:“王爷,您……”

  柴郡主也赶紧拦阻王爷说:“王兄,您病体沉重,不可宴动,依我看,您先给当今圣上写一封书信,求办此事,如圣上不准奏,您再去亲自找他也不为晚。”

  八王一听说:“也好,拿笔砚来。”

  狄娘娘急忙招呼侍者递上文房四宝。八王在床榻上半坐起来,斜倚桌案,笔走龙蛇,写了一道奏章……这内容哪,就是向真宗皇帝说,杨延昭发配云南,我已经知道啦!按他的功勋,这样定罪有些过重,但圣旨巳下,我也没有非议,不过我要提出三个请求:一是扬延昭乃宋室栋梁,此去云南,将来还有复用之日,武艺不可荒废,故此盔、甲、枪、马应与他同行;二是杨延昭做为发配罪犯,请不要在他脸上刺字;第三就是郡主柴银屏愿与延昭同行,侍候左右,此乃贤妇所为,望陛下看先王之面,龙恩宽准,如万岁不准奏,我则以带病之身,当面求情。

  写好了这篇奏章,交王太监直接送到内宫面呈真宗皇帝。赵恒一看这封信,琢磨了半天,别的好办,这发配带家眷可没有先例,不过这个家眷不是一般的人,是柴郡主,郡主的父亲与真宗的亲伯父宋太祖是盟兄弟,再加上八王这封信里字里行间流露出了一股怒气,看样子要不准本,他能拿着洼面金锏找我来,真要找来,还是个麻烦。咳!无关大局。就这么样吧!真宗皇帝提笔,御批了几个字,准了八王的奏章,并命内恃转到御史台,让照旨行事。

  这边八王为杨延昭发配的事费心思,兵部司马王强也在为杨延昭动脑筋,这两天,王强绞尽脑汁,冥思苦想,想什幺?怎么样害杨延昭。萧太后屡有密诏示下,要他想办法陷害杨元帅,谢金吾一案原想可使延昭一死,没想到被孟、焦二人一闹,使杨延昭得免了死罪。王强想,杨延昭充军云南,这又是一个好机会,因而他心生一计,进行了一番巧妙的布置……转眼间,登程日期已到,杨延昭从三法司被提出来之后,身着罪衣,手带刑具,有八名解差押送,其中有两个解差头儿,一个叫王麟,一个叫王凤,这俩人是哥俩。真不愧是哥俩,二位长的一个模样儿,全都是:连鬓胡子四方脸,板刷眉毛蛤蟆限,巴斗脯袋脖子短,判官胸脯肚子腆。瞅着不是善茬儿。但这两个对杨延昭十分客气。

  王麟、王凤等八名解差都牵着马,押着杨延昭来到天波杨府,等候接柴郡主一起登程。

  杨府门外,如今拉倒的牌坊等初,都已竖起、修复,这是皇帝最近派人来干的。事儿也闹大啦,他也想起修牌坊来啦!当初他要是解决了呢,这矛盾还不至于激化。现在杨府门口这停着一辆平民百姓们乘坐的花轱辘轿车,铁皮挂圈,蓝布篷罩,黄色甯布,粉色车帘,这是柴郡主自己要的这么一辆车,她要乘坐这辆车陪杨延昭一同去待云南。

  王麟、王凤满面堆笑对杨延昭说:“六爷,您不知道,我们哥俩是天生的软心肠,别看在衙门口里当差,见不得这披枷戴锁蒙难受罪的。尤其是您,您是什么人哪,我们是什幺人哪!您现在是犯了罪了,不然的话,我们这样儿的想见您都见不着,今儿个能跟您一块搭伴儿去云南,这得说是我们家的祖上德行,后半辈儿我可跟人有说嘴的啦!我和杨六爷一块去过云南,他们听着都得眼红。没别的,现在到了您的家啦!您到里边去告别告别,此去云南山高路远,万里迢迢,又不知何年何月相见,有话您就多说会儿吧!我们在外边等着您。”

  延昭闻听二位差解是一片善意,忙说:“多谢二位关照,延昭拜别家母,立即登程。”

  杨延昭到杨府之中见到了老母余太君以及众位寡妇太太。此时柴郡主已把应用之物收抬妥当,准备特领二公子宗勉一同上路,留宗保在家恃奉祖母。众位孀居夫人拉着柴郡主的手淌着泪水,道不完离情别意,说不完的牵挂之词……老太君是一个刚强的性格,她的生,遭遇了多少次生离死别之苦,经受了多少次意想不到的打击,都能紧咬牙关,泰然处之,然而今天眼见着这沙里澄金的六儿即将携眷远去,且又归期难卜,不免泪水盈眶,心乱如麻,但她还是强作镇静,忍痛在心中,对延昭及郡主和宗勉千嘱咐,万叮咛,让他们路上保重,处处谨慎,等到刑满归来,好合家团聚……正在互相道别之际,南清宫的王太监来到天波府,送来了八王亲笔书信一封,交给了郡主。王太监说:“王爷听说,云南王性情暴躁,对配军多用苦刑,故此御笔亲书一信,托他美照一二,有了这个信,我想那云南王对六爷就得另眼看待啦!王爷身染贵恙,不能亲日送行,让我来转致问候。”

  郡主把信带好,心中十分感激,延昭更是感恩戴德,告知王太监回府给八王请安,愿王爷贵体早日康复。

  杨延昭与郡主告别了众人,又嘱咐宗保在祖母面前好好尽孝,……出了天波府,众人又送到府外,郡主与宗勉上车,有人把延昭的枪、马拴在车后,马上驮着盔甲包。延昭与解差一同登程上路,天波府前洒泪告别。

  出了东京城门,行到十里长亭时,又有人给延昭饯行,这都是朝廷中的文武官员,其中包括双天官寇准,众人置酒,由寇准代敬三杯。寇准举杯说道:“延昭,头杯酒,愿你一路顺风,快快到达;二杯酒,愿你一路顺风,快快回来,三杯酒,愿你回京之后,快快复职。我这酒叫‘三快酒’。”

  六郎接杯在手,一一饮尽,向众位官员再三道谢……长亭饯别之后,继续上路。

  因是远途发配,解差们与杨延昭都乘骑坐马,时乃秋末,黄叶凋零,枫林尽染,苍山茫茫,金风瑟瑟,延昭见景伤情,无限怅然……行到离东京已有百里之遥,忽听前面一片松林之中传出三声锣响,锣声未尽,从林中拥出一百多人,各都骑着马,手执刀矛兵器,寒光灼灼,红缨闪闪,他们纵马上前,把延昭等人围在当中。

  王麟、王凤二人一看,大为震惊,心想,这帮人是干什么的呢?说他们是强盗,却都穿着宋军的衣装,说是宋军,拦挡我们又是为的什么?也许是地方宋军在此盘查过往行人,那倒不要紧,我有公文在身。想到这里,他伸手要掏公文,未等掏出,只见在这帮人中,闪出两匹马来,马上端坐二人,一个黑脸,一个红脸,红脸的脑门上长有一块葫芦形的红痣,二人后头跟着一位不骑马的步将,长的黑不溜丘,肩扛一条大铁铲,正是孟良、焦赞和杨兴。

  孟良在马上一横车轮大斧问道:“谁是解差头儿?请过来。”

  王氏弟兄一听,这是冲我们来的,先问解差头儿嘛!他们找我们有什么事儿呢?再看看孟良那张脸,象严霜打生铁--又冷又硬,两个人心里直犯嘀咕,但不管如何也得答话,二人带马上前说道:“我们俩是解差头儿,您是干什么的?”

  “我呀!我是杀解差头儿的!”

  二位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:“好汉,您怎会无缘无故地杀解差头呢!我想……”

  没等他杷话说完,孟良说:“来呀,把逸几个解差全给我绑上。”

  旁边过来几名军卒拿绳子要绑,杨兴在一旁扛着铁铲说:“绑什么,干脆都把他们拍死得啦I那就省事啦!”

  孟良说:“别,老九,他们的死活得问问六哥再说,这回可别随便杀人,先绑上。”

  不大会工夫全绑上啦!几位解差一看,这回我们要够呛,十有八九要丧身此处。焦赞大声问道:“刑具钥匙在谁手里?快把刑具打开!”

  王凤赶紧说:“在小人这里,绑若没法拿,您自己来掏。”

  焦赞命人拿出来钥匙,给延昭打开手铐。然后以孟良为首三人一齐在延昭马前跪倒。孟良说:“六哥,您受苦了,孟良闯的祸,让六哥受罪,兄弟我心里过意不去。”焦赞说:“我心里难受。对不起六哥。”

  杨延昭翻身下马,伸手把三人一一搀起。说道:“你们三人怎么来到这里?”

  孟良说;“六哥,自东京分手之后,我心里总想着六哥的官司,天天羞人到东京城里探听询问,后来听说您发配云南,故此带领一部分弟兄在此等候,要与六哥相见。”

  延昭说:“孟良,你那几千人马呃?”

  “全在山那边驻扎,随时听候调遣。”

  焦赞在一旁问道:“六哥,轿车内是何人?”

  延昭说:“是你六嫂和宗勉。”

  孟良一听,颇为惊诧地说:“怎么,连嫂嫂和孩子都一块充军发配了嘛,待我去见礼。”

  孟、焦二人来到轿车前面,双双给柴郡主见礼。杨兴随着在后边走过来说:“孟葫芦,这车里是谁呀?”“车里是六嫂,你还不快些拜见。”

  杨兴憨态可掬地走到轿车前说道:“哎呀,六嫂啊,你好?我是你九兄弟,杨九郎。大慨你不认识我,咱娘俩没见过面……”孟良在旁边“咣”!给他一脚:“怎么成娘俩啦?什幺辈儿?”

  “嗯?啊!对啦!没算过帐来,那我们是什么俩呀?”

  “叔嫂俩。”

  “啊!对啦!咱叔嫂俩没见过面,今天见了,知道你够难受的,跟六哥上云南,一走多老远,这回就有了头啦!碰上我们哥们这就好啦!咱们不上云南啦,一会儿回天波杨府。”

  郡主对这位自称杨九郎的铁铲将,早有耳闻,没想到今日在此相遇,忙说道:“贤弟快快请起,我与郡马服刑途中,多谢贤弟来看望,亲勉快给叔叔们见礼。”

  小宗勉聪明伶俐,机灵水灵外带透灵,他跳下车来,扑通跪在地下,说道:“叔叔们,侄儿给您们磕头啦!”

  杨兴嘿嘿地傻笑着说:“宝贝儿,快起来,过年时候一块儿磕吧!”

  孟良伸手把宗勉抱在怀里,端相着他的容貌说:“多好的孩子,也跟着千山万水地吃苦受罪,叔叔不是人,毛毛愣愣闯下大祸,害的你小小年纪也跟着充军发配,咳!打叔叔一巴掌吧,狠狠地打!”孟良说到这里,眼里含着泪水,焦赞说:“二哥,你这么一说,我心里也怪不是滋味儿,孩子,咱不能上云南。”

  孟良此时放下宗勉转身对杨延昭说:“六哥,实不相蹒,今天我接您来啦!跟我走吧!” 延昭说:“你要接我上哪去?”

  “瞎!天底下,地上头,东西南北都有道儿,非得去云南吗?眼下咱有几千人马,拽一座高山,扯旗招兵,聚草屯粮,等到兵精粮足之时杀奔东京,推倒真宗皇帝,你就坐下了吧!将相本无种,男儿当自强嘛,许他姓赵的做皇上,就不许姓杨的也做一帝吗?”

  杨延昭听到这里把眉头一皱说:“孟良,当初你等与我在八岔山对天盟誓,结为金兰之好,曾说同辅大宋,抵御辽邦,今日怎会出此叛逆之言?”

  孟良说:“六哥,当初是当初。现在是现在,皇帝昏庸,宠信奸臣,咱就给他改朝换代。”

  延昭说:“孟良,我杨家辅保大宋,忠勇传世,焉能去做叛臣贼子,你再要胡言,杨廷昭与你则是陌路之人。”

  孟良说:“六哥,别生气,咱这是问问你,愿意去就去,不愿意去拉倒啊,全当我没说,不过你就这么跟他们去云南可不行,你知道这几个小子都是什么花花肠子,我看这两个头领,长的头脑个别,相貌可憎,万一他们要是王强的亲信,走到半道上把您给害了呢,死人口里没招对,那怎么办?我看干脆这样吧!在这创个坑儿,把这几个小子埋这得啦!您愿意去云南的话,我送您去。”

  焦赞说:“把他们押解您的公文我背着,到那一交就得啦!一路上保您受不了委屈,也省得我们哥俩提心吊胆了。”

  旁边这几个解差一听,要活埋我们,一个个吓得那脸象白菜帮子似的--绿啦。王麟向杨延昭说:“杨六爷,这一路上小人可待您不错呀,您可千万别活埋我们,我们哥几个家里都有妻儿老小,这次抛家舍业上云南,是上支下派,万不得已。出自我们的内心,我们也不愿意来,六爷您饶命啊!”

  延昭说:“孟良、焦赞,你们杀了谢金吾闯下了大祸,如今又想活埋解差,真是无法无天了,难道你们还嫌我的罪轻吗?如果你真要活埋解差,就先把我埋在这里。”

  孟良说:“好,六哥,我听您的,不埋他们了。”

  杨延昭说:“孟良、焦赞,你们真听我的吗?”

  孟良说;“那是,我们哥俩谁的话也不听,就听您的。”

  延昭说:“好,既然听我的,我耍你们答应我三件事。”

  焦赞说:“别说三件,三十件,三百件都行,只要是六哥您说的。”

  杨延昭说:“好。第一件,你们立即离开此处,不要拦劫道路;第二,你们要把杨兴放走,他没有杀谢金吾,并无罪名,是你们怂恿他一轰而来,他痴茶带傻,和你们在一起没有好处,可以让他快回边关去找岳胜;第三,你们两个已经领兵闹东京,惹恼了当今皇帝,不能再回边关,只可忍耐一时,等候时机,为国尽忠,但你们万不要落草为寇。这三件事,你们可能答应?”

  孟良琢磨了琢磨说。“好吧!六哥所说,我们件件答应。”

  延昭说:“既然答应,你们就应马上撤离此处。”

  焦赞说:“走之前我们得嘱咐嘱咐他们。”

  孟良说:“对。”焦、孟二位和杨兴来到这八名解差前面:“你们这几个小子算是长命,要不就把你们埋到这啦。知道吗?”

  “是,谢谢大爷。”

  “你们知道谢金吾是谁杀的吗?是我们俩杀的。我们俩杀人,六哥替我们去顶罪,我们心里过意不去,没别的,留着你们的狗命,让你们一路上好好照顾我六哥,水、饭你们给送,衣服你们给穿,不准把我六哥累若、饿着、冷着、热着,这幺说吧,你们怎么孝敬你亲爹,就怎么对待他。如果要有半点闪失差错,让我们知道了,我们就抽了你们的筋,扒了你们的皮,砍掉你们的脑袋当球踢,知道吗?”

  八名解差回答的整齐有力:“知道啦! ”

  “记住了吗?”

  “这辈子死不了老记着。”

  “好。”孟良、焦赞转过身来说:“六哥,既然您不愿跟我们走,我们也不好免强,我们走啦!愿六哥一路上多多保重。”

  杨延昭说:“你们只管放心,勿忘愚兄的嘱托。”

  孟良、焦赞与杨兴又向柴郡主告别之后,给这八名解差松了绑。这八名解差都吓了一身冷汗,心想。好悬把命搭上.孟良吩咐这一百来名军卒:“弟兄们听着,两旁列队摆开,送我六哥登程上路。”队伍往两旁一闪,杨延昭与八名解差及柴郡主、宗勉等人催赶车马前行。孟良、焦赞和杨兴把他们送了一程之后带住坐马向延昭说:“六哥,您真就想这幺走啦吗?此去云南,可是一路险难哪!”

  杨兴说:“六哥,我看拉倒吧!咱们回家得啦!”

  焦赞说:“六哥,现在说话还不算晓,是去是留,我们最后听您一句话。”

  八名解差在旁边一听,又都吓得惊恐失色,他们一个个睁大了眼睛看着杨延昭,暗想,如今他说走,我们得活,他说留,我们得死,这可是生死攸关,只待他一句话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