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百二十五章三二一(1 / 2)

我见探花多娇媚 怡然 1111 字 7个月前

一想到自己在她面前做了这么些天的傻子,钱三一这心口就像塞了一把冰渣。

“二爷不必放在心上,生死关头的话,当不得真!”

“生死关头的话都不能当真,什么话可以当真?”

“……”

又一把冰渣塞过来,钱三一从脚心一直凉到脑门。

这么多天不应声,不就代表没戏吗?既然没戏,就不能给彼此留点颜面,给他找个台阶下吗?

“二爷!”

他用力揉揉脸,艰难开口道:“我……”

“我查过你,钱三一!”

“呃?”

钱三一抬眼,愣愣地看着盛二。

“你父亲和你母亲的关系很不好,因为你早夭的庶妹,他们很多年没有说过一句话了。”

钱三一突然双目充血。

这是横在他心底的刺,她怎么可以……

可以剥开他的层层血肉,将那根刺袒露了来。

但盛二接下来的话,却想把这根刺再露得更彻底一些。

“你庶妹的夭折,只是后果,最根本的原因,是在你父母之间,横着一个你大伯。”

“盛!二!”

钱三一头皮炸了起来,“你他娘的是疯了吗?”

他抄起手边的酒盅想砸过去,没舍得,只得一口灌下。

灌得猛了,咳嗽起来。

他咳得惊天动地,咳得喉咙里都生了血腥味,然后眼泪就这么咳了下来。

是的!

二老之间横着一个大伯。

听娘说,那是一个比顾长平还要温润如玉的男人,一笔字写得好极了。

他第一次到任家,送给娘一本手抄的金刚经,娘看着上面的字,便动了心。

郎有情,妾有意,两家便开始议亲。

哪知天不随人愿,这头八字才合好,那头大伯便生了病,仅仅半年时间,人便没了。

钱家舍不得这门好亲,想让弟弟代娶;任家怕女儿落个克夫的恶名,欣然同意。

娘心里藏着另一个人,自然是不愿意的,奈何长辈的压迫,也只能嫁了。

新婚夫妻,自有几分甜蜜,因为娘始终藏着大伯给她的那本金刚经,父亲心里生了不甘。

日子一久。

不甘生出嫌隙,嫌隙生出龌龊,龌龊生出裂缝。

娘怀他,大着肚子不能同房,父亲开始往妓院跑,认识了凤仙,而后一顶小轿抬进门。

凤仙命比纸薄,野心比天高,悲剧就此发生。

这么多年过去了,小妹的面孔早已模糊,他只记得她是那样的白,那样的软,像团棉花一样。

一块帕子递过来。

钱三一抬头,有些凶狠地看着盛二,没去接。

“钱三一!”

盛二的手依旧举着:“还清了债,他就不会横在我们中间了!”

心脏,骤停。

“你说什么?”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
“我说!”

盛二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他,“你现在是同意,还是不同意?”

像一把斧头把钱三一整个人劈成两半,一半是惊喜,一半是疯狂。

他的心脏狂蹦,一下一下猛如重锤。

如果一个人的注视是有热度的,那么,此刻盛二就该烧起来。

说来也奇怪。

她为他心砰的一跳,不是马车里他把手伸过来,不是树林里他横刀站在她面前,而是他被高美人扶着,一颠一颠走到她床前。

“美人,快把人抬上车,送到京里让那什么祁老头再看看,要多少银子,我来出。”

她奋力掀起眼皮,与他的眼睛对上。

那当时,他一身衣裳脏得不成样,头发乱成一团稻草,脸上被畅春院的人打得和猪头没两样。

两只眼睛又黑又肿,只能眯成一条缝看人。

就这么短短的一个对视,盛二听见自己的心“噶怦”一下动了,听见了左肩的溃烂的伤口,长出了新的骨血筋脉。

“二爷!”

许久,钱三一轻声开口,“这事有危险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