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随便吃点什么都行的,你赶紧吃吧,等一下就要冷了。”

谢洄年开始慢条斯理地吃起来,看起来吃饭对谢洄年而言并不算什么愉悦的事情,动作有些机械,只是重复性地往嘴巴里面进食,填饱一下饥肠辘辘的胃,满足身体所需。

吃饭只是一件充分需要也不得不去完成的事情,像是一项工作。

他的食量也不算大,因此这一桌子吃到最后仍旧剩余了很多。

陆早早绞了一下手指,“下次还是不要贸然地点这么多了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

谢洄年说完这句话陆早早并没有接下一句,沉默了将近十秒,陆早早才开始下一轮的问题。

“你什么时候从医院离开?”

早就猜测到陆早早之前的那句提醒只是一个铺垫,这句话才是她真正想要问出口的。

谢洄年并没有着急回答,望着陆早早的脸思索了一下才说:“你想我什么时候走?”

上一辈子在生意场上浸润这么多年,谢洄年是非常擅长把难题抛给别人的,自己则擅长在一旁暗中观测对方的情绪,然后洞明对方的心思,最后再伺机掌握主动权,抢占先机和优势。

陆早早是他生命里需要用最多心思和精力观测的对象,谢洄年用商场上那一套规则来厘清陆早早的心思,又分外明晰陆早早跟他们都不一样——

因为只要陆早早想,其实占尽优势和先机的一直都是陆早早。

他其实一直都是劣势方,永远只能等待。

陆早早果然被谢洄年这出乎意料的回答镇住了几秒,嘴唇上下闭合了了好几次,欲言又止的样子。

但是最后像是想到了什么,还是下定决心一样地说,“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,你还是现在就离开吧,学校不是还在游学途中么,不要落队了。”

“很感谢你昨天晚上的照顾,下次我请你吃饭或者答应你几个条件都行,不过要在我能承受的氛围之内,那些超出我预料之外的东西我没有办法答应你。”

“好。”谢洄年说,“不过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就行了。”

“什么?”

谢洄年笑了笑,笑容像是很淡的、随时会消散的一轮薄月。

“一定要听完我讲完那个故事,一定。”